守护孩子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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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孩子的幸福感

守护孩子的幸福感

获《中国教育报》“2011年影响教师的100本图书”之最佳图书奖

作者:理查德•韦斯伯德

开 本:32

书号ISBN:978-7-5334-5321-3

定价:25.00

出版时间:2010-04

出版社:福建教育出版社

    家长及教师、校长等教育工作者。

    节选 | 内容选读

第一章  如何帮助孩子应对消极情绪

      ……

    显然,许多不同的情绪可以塑造孩子的道德发展,但有两种痛苦的情绪却令人不安:一为羞耻感,这是一种觉得自身毫无价值且很尴尬的强烈情感;二为害怕得不到认可或被人孤立的恐惧感。尽管处于正常水平时这些情感对人的道德品质至关重要,但是,无数孩子面对的是强烈的羞耻感以及担心无法得到认可的极度恐惧,这就可能导致孩子及成人的各种不当行为。而具有讽刺意义的是,越来越多的父母热衷于维护孩子的快乐感,并竭力保护他们的正面情感,但结果却在无意中助长了这两种负面情绪。

    那么,身为父母与导师,我们的哪些行为在进一步激起这些情感?我们又该做些什么才能消除它们?如果孩子感到强烈的羞耻与受人排斥的恐惧,我们又要怎样帮助他们应对这些情感?

    我们先谈谈羞耻感。

    羞耻感与自卑感

    25年来,精神病学家詹姆斯·吉里根(James Gilligan)的工作对象始终是重刑犯,他们的暴力罪行大都荒唐古怪。尽管犯罪原因各不相同,但吉里根发现了一个共同点:“所有暴力罪行都是由羞耻和屈辱引发的”。他注意到这些罪犯往往“一生都在受人轻蔑和鄙视”。对他们来说,受辱比死亡更加可怕。“世界上最危险的,”吉里根说,“正是那些害怕被人视为懦夫的人。”

    所有情感中羞耻和自卑最具有破坏性。无数次战争和种族灭绝行为正是因为某种真实或想象中的自卑引发的——希特勒毫不讳言要一雪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德国所受的耻辱,那是“凡尔赛带来的屈辱”。然而由羞耻、自卑导致的违背道德规范的行为大多普普通通、平淡无奇。十几岁的孩子考试作弊,是因为担心无法被名校录取;向朋友隐瞒父亲的职业,是觉得他的工作低微;散播他人的谣言,是由于觉得自己的人缘受到了威胁。此时羞耻与自卑往往是产生这些现象的根源。人们对美国人普遍存在的自我陶醉已进行过不少研究——这是一种包括傲慢、自以为是和缺乏同情心的复杂感受,而心理学家早就认识到,自我陶醉源自幼年受辱的经历。因蒙羞而造成的伤害,正如希特勒恐怖的报复行为,经常会像病毒一样蔓延开来。蒙羞的成人通常要发泄情绪——正如菲尔往杰克脸上吐了唾沫,而蒙羞的孩子可能再去羞辱其他孩子,而为人父母之后则是羞辱自己的子女。一些伟大的戏剧,例如尤金· 奥尼尔(Eugine O Neil)的《长夜漫漫路迢迢》(Long Day’s Journey into Night),讲述的正是家庭成员因为恼羞成怒而互相揭短,同时拒绝给予慰藉与关爱,而这本是拔除羞辱这根毒刺的最佳方法。

    只需将羞耻感和它的近亲内疚相比,便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其危险性。内疚是指我们违背内心准则时感到的自责——诸如欺骗配偶、暗中诋毁同事或对犯罪行为瞒而不报。内疚感强烈到一定程度时,比如杰克遇到的情况,我们就觉得有必要做出补偿。若不能弥补过失,这个世界就看似一团混乱、无法继续。纠正这种状态的办法往往会自然浮现——内疚感持续,通常也就带来了解决办法。

    从这些方面看,羞耻感就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克服的。研究羞耻这一情感的专家罗伯特·卡伦(Robert Karen)指出,人们通常不会因为某件事或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而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尤其在感到自己的缺点被曝光,并被人看见或以为被人看见之时。著名精神学家海伦·布洛克·路易斯(Helen Block Lewis)说:“我们说,我为自己感到羞耻。【但】我对某事感到内疚。”羞耻与内疚通常难以区分,而人们减轻羞耻感的一种方法就是将其转化为内疚——就像杰克因此而写信给基督教青年会的主席。无意中他这一行为弥补了破坏规则和侵犯他人的内疚感,以及当众如此表现的羞耻感。但这种转换或弥补通常很难实现,因此容易加深内心的痛苦。当羞耻感越来越强烈,或者在幼年时期就已经铭刻于自我意识之中,当人们缺乏应对策略时,羞耻感就极可能削弱欣赏他人的能力、破坏道德动机,并以消极的方式表现出来。

    当然,孩子可能因为不同原因遭遇不同形式的羞耻感。有些孩子从幼年开始就可能因为身体残疾,或是因为经常接触种族、民族或社会阶层等成见而容易受到羞耻感的影响。但身为父母,我们应当尽力保护孩子免受羞耻感的伤害。例如,美国黑人作家兼儿童律师玛莉安·赖特·埃德尔曼(Marian Wright Edelman)说,小时候她生活在最保守的东南部地区,那里种族差异主义者言论猖獗,多亏她父母与社区其他成年人的庇护才使她得以安然度过成长期。令人忧虑的是,也正是父母,可能在孩子身上留下最强烈、最难消除的羞耻感。正如卡伦所言,如果我们没有教授孩子基本礼貌,只是一味鼓励他们自我膨胀,或者没能注意或控制他们某些令人反感的性情,我们就可能间接地使孩子陷入羞耻之中。如果父母给予孩子太多自由——例如常常让步于孩子的冲动,或是过早赋予他们过多自主权——也可能增加孩子感到羞耻的几率。

    然而,即使我们无法避免某些直接引发羞耻感的行为,也至少应该尽力减轻这种负面情感。作为一名临床治疗师,多年来我最为关注的是一种直接羞辱的行为。有位40岁的患者,姑且称他为山姆,他一直无法忘记11岁时发生的事。那时他一尿床,他母亲就有意将床单晾在门前草坪上,让邻居的孩子们明明白白地看在眼中。即便30年之后,这些记忆一样使他无比愤怒——他说就像丧失理智一般,那种记忆简直就是一个黑洞,他对母亲的所有同情都从中流失殆尽,即便她已年老体衰。孩子成长过程中并不鲜见的是某些父母更具破坏性的行为。他们直接告诉孩子他们让自己觉得丢脸,或指责的不是孩子的某种行为,而是他们某一明显且无法改变的性格本质:例如孩子不够漂亮,不够聪明,或不像邻居孩子那么出色。我的一位朋友年已80,却仍对18岁时感受到的强烈的羞耻感无法释怀:当时因为她无法应征入伍,而父亲说这是他头一次因为她是个女孩感到高兴。

    毫无疑问,这样的羞辱会对孩子造成极大的伤害;因为我们永远不会忘记曾受的羞辱,因为羞耻感的生命力顽强得可怕,所以往往就会阻碍我们尊敬或原谅那些也许曾以其他方式尽心照顾我们的人——山姆与他母亲的关系便是如此。如果这种羞耻感长期无法消除,那就可能导致一种持续的过失感或冤屈感,聚集的怒火就会不断削弱孩子的同情心及欣赏他人的能力——就像吉里根采访的那些囚犯那样。而在某些社区,这种直接的羞辱相当普遍。例如,为了唤醒孩子们身上最强烈的表现欲望,一些体育教练会露骨地使用侮辱与轻蔑的方式。

    这种羞辱行为确实使我们不安,但至少在中产阶层中,已有证据表明这种现象已大为减少。心理学家佩吉·米勒(Peggy Miller)与其同事所进行的研究表明,美国中产阶层的母亲十分关注孩子的自尊,强烈谴责羞辱孩子的行为。我们的文化非常适应包括羞耻在内的各种脆弱情感——过去30年中美国所进行的心理研究,超过整个人类历史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努力——羞辱这一行为已被烙上了耻辱的印记。因为羞耻感令人痛苦又如此强烈,很容易被越来越多的专家视为攻击的目标,而正是这些专家在监督规范我们的情感生活。无数书籍警告父母羞辱孩子将带来灾难:诸如自励大师约翰·布拉德肖(John Bradshaw)在全国进行的巡回演讲,恳请父母停止羞辱孩子;越来越多的心理咨询师和电视电台的专家强调了嘲笑孩子性格或当众羞辱孩子的后果。

    但目前的情况就令人费解了:尽管公开羞辱的行为已在逐渐减少,但遭受严重羞耻感折磨的孩子或年轻人的数量并未相应下降。现在许多心理学家声称羞耻感十分普遍;甚至有人认为事实上羞耻感较从前更为常见。我们的文化似乎为此所困扰。好几部流行的电视剧都是围绕羞辱展开的,如《美国偶像》(American Idol)、MTV频道的《房不胜防》(Room Raider)与整人秀(Punked),而且几乎都是从色情角度过分曝光了我们最为隐秘的自我怀疑。不知不觉这些节目吸引了无数美国人,因为它们依据羞耻感这一永恒的威胁制造出了紧张气氛——它们利用了我们对羞耻感的恐惧。当然,羞耻感仍旧普遍存在是由复杂的社会因素造成的,例如被父亲抛弃的孩子数量多得惊人,我们越来越关注自己而非社区,我们更执着于追求引人注目的成就等(这些将在后面的章节中另加讨论)。但另一个原因则是父母可能在许多方面让孩子感到羞耻,而无论父母抑或孩子都很难觉察到这一点。(我在稍后将提到, 令人庆幸的是,对于目前种种形式的羞辱,我们拥有许多应对方式。)

    19岁的吉姆·斯塔伦生活在长岛的一个社区,家境富裕。他回忆说,从幼年起他就生活在一种奇怪的矛盾之中。他的父母一再告诉他,他拥有一切。在他看来,他也确实什么都不缺。他拥有所有可能的物质享受。他就读名校,周围的邻居也都受人尊重。吉姆是他母亲第二次婚姻中的幼子,因此她认为自己在教养孩子方面已经很有经验了。吉姆也承认他母亲或继父几乎从未对他粗暴过。他的继父温和文雅,尽管与他多少有些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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