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说经典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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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说经典之美

演说经典之美

在学术的讲演中聆听经典的秘密

作者:孙绍振

开 本:16开

书号ISBN:978-7-5334-7679-3

定价:49元

出版时间:2017-04

出版社:福建教育出版社

  该刊的年度大奖。又被推荐到鲁迅文学奖,到最后一轮,没有成功,据说,

  不是文章,而是余秋雨这个人有争论。但是,余秋雨的散文艺术的影响却遍

  及神州大地。余氏散文无疑带来了一股冲击力,有一种鬼使神差的力量,

  一种无声的命令,推动着作家们在山山水水面前改变了眼光,超越自然景观

  的诗化,进入了人文景观的透视。

  批评家们骂出一万篇文章来也不顶作家模仿余氏散文的一窝蜂景观。只

  有为散文带来历史的突破的,才有这样的殊荣。

  以余氏的《三峡》为例。在余氏出现以前,谁不会写一点三峡风光呢?

  但是遇到一个困难,三峡的自然风物已经给前辈大师写穷了,余秋雨自己就

  老老实实承认,“在三峡是寻觅不得诗句的”,找不到更好的诗句,余秋雨就另谋出路了,他不再单纯写三峡风景了。他抓住两个人文性质的故事和自然山水的一个特点让它们猝然媾合。第一个故事是,李白流放到这里,中道遇赦,写了一首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第二个,是刘备白帝托孤的故事。余秋雨听见了在播放的京戏《白帝城托孤》。第三个,就是自然景观了,他并不全面去描写,而是只抓住其中的一个特点,三峡的涛声。然后把这两种文化景观和一种自然景观组合起来,构成一个统一的意象。

  关于三峡的经典诗文那么多,从来没有把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的相互阐释交融为一个感性的意象。余秋雨的这个创造,说是破天荒的也不为过。要知道,本来,李白是一回事,这个刘备又是一回事,两个人相差几百年,可谓八竿子打不着。刘备死的时候,过几百年,李白才出世。李白在写《下江陵》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刘备。当然,三峡与这两个人都有关系,但是有关系的不是余秋雨笔下的江涛,而是,白帝城的败局啊,航行的急速啊,猿声之凄厉啊,但,这一切,余秋雨都舍弃了,独独选中潮水的一个特点,那就是“声音”,他抓住了“声音”这一个特点,同化了李白、刘备的典故,让李白刘备的典故也集中到“声音”上来,构成一个三位一体的艺术的有机体。

  我想,白帝城本来就熔铸着两种声音、两番神貌:李白与刘备,诗情与战火,豪迈与沉郁,对自然美的朝觐与对山河主宰权的争逐。它高高地矗立在群山之上,它脚下,是为这两个主题日夜争辩着的滔滔江流。

  为了把这两种历史人文紧密地,而不是松懈地结合起来,余秋雨让本来

  互不相干的李白和刘备结合相互联系,又相互矛盾在统一体之中。一个是对自然美的朝觐,一个是对山河主宰权的争夺;一个是诗情,一个是战火。由于置于矛盾对立之间,互不相干的人文景观紧密地统一起来了,但是这两种人文景观和三峡的自然景观,还是处于游离状态。余秋雨进一步把“声音”(自然景观的声音),转化为“争辩”,这就把自然景观人化了,渗入了两种人文景观的矛盾,三者就水乳交融地统一为一个有机的意象。这样余秋雨就创造了一种崭新的散文意象模式。很明显,这样复杂而又自然的想象重构,对当代散文的想象边界来说,是一个重大的突破。用文化景观的特点去解释自然景观,不仅仅是抒情,而且是在激情中渗透了文化的沉思,把审美的诗化和审智的深邃统一了起来。这就叫作气魄,这就叫作才华。

  传媒的力量是惊人的,但是,毕竟是以时效为特点的,而艺术却有一种跨越时间的生命,比传媒的力量要持久得多。正是因为这样,余秋雨才骂不倒。他在散文史上的地位不但越来越得到认同,而且吸引了差不多一代以上的追随者。一些年纪并不轻的、面临艺术危机的散文家,因而在艺术上登上了一个新的层次。这个名单可以开得很长,年青的太多,就不说了,光是中年的,就有福建的朱以撒,北京的卞毓方。老一些的,有北京的李存葆、梁衡(此人是出版总署的副署长),还有辽宁的王充闾,得过鲁迅文学奖的。

  可以说,没有余秋雨的启示,他就不可能得鲁迅文学奖。相当一批作家,就在余秋雨挨批的时候,偷偷地学余秋雨。越来越体悟到文化散文这个路子,这个办法很好,自然景观都写穷了,弄一点文化故实抒写一番,可以立竿见影啊。

  于是产生了另外一个极端,满足于讲文化典籍的赞叹。现在年青的批评

  家谢友顺,说过去我们是滥情,现在矫枉过正,产生一种专门讲文化故实,

  变成“知识崇拜”“知识炫耀”。用我的话说,滥情末流还没有彻底消灭,

  滥智”的潮流又油然而生。

  问题在于,在余秋雨那里,文化故实的智性和诗情的想象结合成天衣无缝的意象,而在这些人士笔下,文化知识是知识,作家的心灵是作家心灵,两者并没有交媾,所以没有生育能力。这就产生了“两张皮”现象。例如梁衡先生,先写周恩来,老一辈革命家,然后写科学家,包括伽利略,再写辛弃疾、李清照。但是,并无灵魂的交媾,艺术散文蜕化为科普知识。正是因为并没有真正的研究,免不了出现“硬伤”。今天有不少学物理的同学在场,我来班门弄斧,举一个例子。梁衡在散文中,赞叹伽利略在比萨斜塔做实验。这是一个外行的常识错误。从自然科学史上来说,这是一个历史的传说,并非真正的事实。霍金在《时间简史》上就说没这回事。但是,在我们国家,以讹传讹,已经弄到众口铄金的程度。梁衡先生错得一塌糊涂,因为,他没有研究过第一手材料。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他。起初是伽利略晚年的学生维维安尼弄错了,他在《伽利略传》中提到,伽利略在比萨斜塔上做过落体实验,证实了所有物体均同时下落。但史家考证,没有任何理由表明伽利略做过这一实验,因为伽利略本人从未提起过。但是,此前类似的实验已经有人做过。1586年,荷兰物理学家斯台文以重量为一比十的两个铅球,从30英尺的高度丢下,二者几乎同时落在地面上的木板上。围观者清晰地听到两个铅球撞击木板的声音。伽利略后来听说了这个实验,可能也亲自动手做过,但是由于空气阻力而不太准确,严格做起来,结果不一定对伽利略有利。事实是,有个亚里士多德派的物理学家为了反驳伽利略,真的于1612年在比萨斜塔做了类似的实验,结果表明,相同材料但重量不同的物体并不是同时到达地面。伽利略在《两门新科学》中对此有所辩护。意思是,重量一比十的两个物体下落时,时间差距相当小,可是亚里士多德却说差十倍。为什么无视亚里士多德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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