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们建起了耶路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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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们建起了耶路撒冷

直到我们建起了耶路撒冷

作者:[美]阿迪娜·霍夫曼

开 本:32开

书号ISBN:9787559612274

定价:68.0

出版时间:2017-12-01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有限公司


又过了十年,这座英式钟楼也轰然倒塌(不是因为被征服,而是为了缓解街角刚建起的崭新的巴克莱银行和市政厅形成的三角形区域的交通而被拆除),然而,斯托斯总督却一直未能设法铲平紧挨着雅法门外的大巴扎,也没能像他期望的那样,用包围古城的崭新环形花园来取代它。斯托斯总督离开了这座城,英国人也离开了这个国家,军事托管终止。1948年,又一道高高的、由混凝土和瓦楞状锡板构成的屏障紧挨着艾伦比广场赫然竖立起来,在新成立的以色列王国和约旦之间形成了一道不假修饰却卓有实效的边界。在这块曾经自成一体的完整区域,这道形象粗野的墙仿佛一截戳进眼睛的手指。事实上,直到1967年,随着以色列对东耶路撒冷的占领和吞并,斯托斯总督半个世纪以来设想的绿化带才得以实现,并且掌权者宣称,耶路撒冷在以色列统治下“实现了统一”,并拆除了围绕旧城墙的砖瓦建筑,那些在包豪斯(Bauhaus) 受过训练的项目规划师,轻蔑地称其为“快要倒塌的建构、棚屋和碎石堆”和“在视觉上更令人不悦的商店”;就在它们被拆掉的地方,落成了一座国家公园。与此同时,这个与城墙相对、如今已没有钟楼的地点(那个不久前才被重新设计,并以征服这里的不列颠英雄来命名的广场),再一次被重新设计。如今这座处在城市西边的犹太人和东边的阿拉伯人之间气氛一触即发的分界线中的小广场,仅有一座干枯的喷泉、几棵粗矮的橄榄树、一排艰难生长着的矮柏树,一组毫不出彩的石质曲线台阶,和一个新的名字:“IDF广场 ”。
然而,当思索我在雅法路上看到的和没看到的,我不仅仅是在回想那些被埋葬和被铲掉的遗迹,以及借助带有文化内涵的建筑和匆忙重绘的地图来标记政治领地的各种尝试。我同样沉思于关于这座城市的诸多未曾实现的蓝图,和憧憬。这些憧憬,与这个词包含着的一切东西,都存在于或曾经存在于那些认为不得不在这里试验和建造的人们的脑海中。
大约在约瑟夫·罗特视察选帝侯(Kurfürstendamm)大街上的乞丐和侍者、马匹和香烟广告的同时,英国的建筑师、城市规划师、工艺家查尔斯·R. 阿什比(Charles Robert Ashbee)——这位威廉·莫里斯(William Morris)的门生兼斯托斯总督的雇员——正担任着前所未有的耶路撒冷“市政顾问”的职位,他阔步行走在我每天行走的同一条大街上,“咔嚓、咔嚓”地拍照,潦草地做着笔记,同时想象着这片区域在空间和社会方面的某种巨变。“雅法路现在的样子”,他在一张全景照片上做了标注,照片显示了一辆卡车,一群模糊不清,戴着阿拉伯头巾、盖头和毡帽的本地人懒洋洋地倚靠在一堆西瓜前,还有一些摇摇欲坠的货摊和小店。
然后他画了一幅相同景物的工整的铅笔草图,图中去掉了那微垂的红瓦屋顶楼群和水果摊。取而代之的是一组整洁的、匀称交错延展开来的传统穹顶建筑,还特意加上了一些穿戴整齐的路人从旁边经过。对此他题名为“我期待的雅法路市场的样子”。
可能听起来有点孩子气、任性或纯粹是一厢情愿,但是阿什比相对于绝大多数人,更能理解他所面对的按照个人的浪漫主义世界观来再造或改建城市的巨大挑战。尽管他在城里生活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也许有人会说,他并没有真正理解自己工作中的处境,但他对这座城市的未来,就像把一生奉献于此的很多人一样,怀着热切的雄心壮志。尽管他为这座城市的发展、市政设施改善和市容美化投入了毕生精力。然而他也承认,那些付出的努力,以及耶路撒冷特有的、近乎慢性的、挫败希望的方式所带来的心酸——甚至都是徒劳无功的。“这座城,”他写道,“是一座独一无二的城市,而先于一切的,它是一座理想主义者的城市,此外,它更是理想主义者在此后世世代代里将他们自己与城市一同撕碎并且糅合的这样一座城市。”
然后是我所确确实实看到的:仅仅在距离雅法路的一头大约90米远的地方,是曾经背负盛名的德国犹太人难民埃里希·门德尔松(Erich Mendelsohn)设计的盎格鲁-巴勒斯坦银行,它的那座带着舷窗的造型优美的塔楼,是城中*具表现力也是*精致的公共建筑之一。它在1939年落成之际,是耶路撒冷*高的“摩天楼”,赫然有七层,它在当时乃至在现在仍然具有一种异乎寻常的优雅,这是由于它背后低矮的水平状社区,为它骤生的垂直线构成的主体附加了充满活力的背景。正如对其他建筑所做的那样,门德尔松设计这栋建筑时,采用了一种对物理环境(一条繁忙的街道,似乎需要一栋线条简洁、庄严却又引人注目的建筑)和对地形(向后延伸的陡坡)的敏锐意识。他也打算让它——如同他其他所有设计一样——成为一次对建筑同行们的大胆挑战。当银行开业之时,它将成为巴勒斯坦*重要的犹太金融机构驻首都的总部。但是门德尔松宣称,这座显然属于现代风格且带有犹太复国主义(Zionistic) 色彩的建筑的设计灵感,来自阿拉伯本地建筑的外形。他经常这么说,这些都源自在他在耶路撒冷的那些年里频繁陷入的美学与政治的水深火热。
毗邻银行旧址(今天是某个以色列政府机构)的是这座城市的中心邮局(今天依然是个邮局),这是另一幢我几乎天天经过且从中得到慰藉的引人注目的建筑。它的结构比门德尔松的作品更宏大,也更对称,这座在银行竣工的前一年建成,是由英国托管政府公共工程部一位极具天赋的前主建筑师奥斯汀·圣巴布·哈里森(Austen St.Barbe Harrison) 所设计的。哈里森是一位内向的公务员,年轻时就离开英国去了东方,从此一去不返。他对自己设计的建筑和对这座城市的愿景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包括他深厚的拜占庭和伊斯兰建筑知识,和他对当时日益严重的种族冲突的一种明确的无党派倾向,甚至是提倡和平相处的态度。虽然哈里森将这座邮局的规模和配置,设计成一幢正统英国政府大楼,他仍然悄悄地从他在黎凡特(Levant) 地区生活和工作时吸收的知识中借取了许多传统元素——从叙利亚风格的深浅穿插条纹的石匠工艺,到巨大木质双扇门的几何装饰镶板,诸如此类的元素随处可见。哈里森建筑的轮廓,始终保持着当年的恢宏气象,尽管在大约十五年后的今天,某种局促的束缚感已然在它的周围生根。因为除了一扇或者说半扇门之外,其他令人印象深刻的门出于安全考虑都被锁了起来,参观者不得不穿过一道狭小的金属探测门才能进入这座造型别致的老邮局内部。门德尔松设计的老银行也是一样,庄重的入口如今也已被塞满了安保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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