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书系·名家教育谈漫话文学语言/大夏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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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书系·名家教育谈漫话文学语言/大夏书系

大夏书系·名家教育谈漫话文学语言/大夏书系

作者:王尚文

开 本:16开

书号ISBN:9787567595781

定价:

出版时间:2018-02-01

出版社: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有限公司


我曾经回答她说,我在做其他一切事情之前首先想做的就是写书,此外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做。她,她是妒忌的。她不回答,就那么看了我一眼,视线立刻转开,微微耸耸肩膀,她那种样子我是忘不了的。我可能**个离家出走。我和她分开,她失去我,失去这个女儿,失去这个孩子,那是在几年之后,还要等几年。对那两个儿子,没有什么可忧虑的。但这个女儿,她知道,总有一天,她是要走的,总有一天,时间一到,就非走不可。她法文考**名。校长告诉她说:太太,你的女儿法文考**名。我母亲什么也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并不满意,因为法文考**的不是她的儿子,我的母亲,我所爱的母亲啊,卑鄙卑鄙,她问:数学呢?回答说:还不行,不过,会行的。我母亲又问:什么时候会行呢?回答说:太太,她什么时候想要什么时候就会行的。
每一处加黑部分的前后都有重复,若删去这些重复的语句,从表意的角度看,毫无影响,但“味儿”却很不一样。如“此外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做”,这是她在自言自语,不仅仅是为了说明“此外什么都不做”而已,更要表现她的坚决、坚定,重复不是由于需要审视、推敲,更不是因为犹豫不决,而是为了加强,一再地加强;而且在我看来,还有对这一决心自我肯定、自我欣赏的味道。又如“她失去我,失去这个女儿,失去这个孩子”,从描写事实这一层面看,“她失去我”一句也就够了,何必重复?但仔细品读,三句的情味却不一样,第二句的“失去”意味着骨肉分离,第三句由于“孩子”这一词语而增添了“失去”的悲剧意味,三句是一层深过一层的关系。再如:“她,她是妒忌的”,前一个“她”连同那个逗号,不是完全多余的吗?不!此时此处,作为女儿,作为“她”的亲生女儿,必得以重复来强调“她”,作为母亲的“她”;而且必要用逗号停顿一下,由于她妒忌的是自己的女儿,无论是由于为母亲羞愧,还是出于对母亲的愤怒,她都得喘口气才能接着说下去。如果说“她不回答,就那么看了我一眼,视线立刻转开,微微耸耸肩膀……”还有可能她不太相信女儿真的会写书,真的会去写书,这“不相信”是相当平常甚至是很不起眼的事儿;但这里“我母亲什么也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说”却是由于得知女儿法文考了**名。在此处,只有重复,才足以让读者真切地感觉到事态的异样、心理的异样:母亲竟会由于女儿法文**名而不高兴,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却千真万确!更有甚者,“法文**名”让她非常不爽之后,她并不甘愿就此罢休,总得找到女儿的一项“不行”来平衡一下,于是她问“数学呢?”总算得到了可以让她高兴的“还不行”这一回答。老师不是说“不行”,而是说“还不行”,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还”对“不行”起到了一种缓冲作用,“还”字给出了日后会行的空间,所以自然地紧接着就说“不过,会行的”,明白无误地表现出了对这学生以后会好起来的信心和期待。可母亲却完全相反,得知女儿数学还不行,对她来说还不够,因为她满心希望她永远不行,所以才有“什么时候会行呢?”这一问。从字面看,“什么时候”是中性的,或很快,或过段时间,或可能要过较长时间,应该三者都可以接受;但这里母亲显然是希望“永远不行”。虽然着墨不多,但人物的表情、心理,却是跃然纸上。“数学呢?”“什么时候会行呢?”两句问话,其实连着追问,非要找出女儿的缺陷不可,简直有点恶毒!不是吗?然而这并非不可理解,她是替她深爱的儿子又特别是大儿子“妒忌”。这一段几乎每一句对读者都极富冲击力。就我的人生经验和阅读经验而言,我真的没有听说过更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亲生母亲,不幸的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它的描写,更确切地说是它的语言让我信服了。它不是陈词滥调,而是在人的心灵领域所开垦出来的处女地。“我的母亲,我所爱的母亲啊,卑鄙卑鄙”,这是一个年轻女儿怎样痛苦的呼号啊!
《情人》的语言往往因其表达之新而别具一种魔性。有的在一段里面不断转换叙述者、被描写者:
一切都在迎合他的欲望,让他把我捕捉而去,让他要我。我变成了他的孩子。每天夜晚,他和他的孩子都在作爱。有时,他害怕,突然,他担心她的健康,他发现她会死去,会失去她;这样的意念在他心中闪过。突然间他又希望,她真是那样柔弱,因此,有时,他还是怕,非常害怕。她的这种头痛病也使他害怕,头痛发作,她变得面无人色,僵死在那里,眼上敷着浸水的布巾。还有这种厌恶情绪,甚至厌恶生命,厌恶感一出现,她就想到她的母亲,她无端哭叫,想到不能改变世事,不能让母亲生前得到快乐,不能把害母亲的人都杀死,因为忿恨而哭泣。他的脸紧偎着她的面颊,吸取她的泪水,把她紧紧抱住,疯狂地贪求她的泪、她的愤怒。
**二两句写的应当是“我”,第三句开始叙述者就变成了作者,他无所不知;而其间,从“还有这种厌恶情绪”开始,原本是描写他的,忽而又变成了她。这是叙述角度的变幻莫测。更有意思的是渗透其间的意趣往往出人意外,如当“我”发现自己容颜已老,“我倒并没有被这一切吓倒,相反,我注意看那衰老如何在我的颜面上肆虐践踏,就好像我很有兴趣读一本书一样”。*后一分句的“好像”,就像紧接着滂沱大雨之后突然出现的灿烂阳光一样,令人炫目。再如:“说来话长。已经七年了。这是在我们十岁的时候开始的。后来,我们十二岁了,十三岁了,十四岁,十五岁。再下去,十六岁,十七岁。前后整整持续了七年。”从十二岁数起,一年一年一岁一岁数下来,直到十七岁,这样的语言总让人感到其中隐藏着一点什么特别的东西,可以让人不停地咀嚼,特别是把它和上下文联系起来的时候——上文告诉了你“这”指什么,下文也会让你知道这*后的句号意味着什么。
上举几段,自信还可以看明白,说清楚,还有不少虽然有所感觉,或者深有感觉,甚至似乎有所感悟,但却难以准确说明。如:
他注目看着她。他闭上眼也依然还在看她。他呼吸着她的面容。他呼吸着眼前的一个孩子,他两眼闭着呼吸着她的呼吸,吸取她身上发出的热气。
有的则几乎只有朦胧一片,如下面一段,又特别是*后几句:
我告诉他我认为他有许多女人,我喜欢我有这样的想法,混在这些女人中间不分彼此,我喜欢我有这样的想法。我们互相对看着。我刚刚说的话,他理解,他心里明白。相互对视的目光这时发生了质变,猛可之间,变成虚伪的了,*后转向恶,归于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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