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抹残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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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抹残红

水抹残红

作者:张志夫 著

开 本:16开

书号ISBN:9787807552000

定价:29.8

出版时间:2008-01-01

出版社:花山文艺出版社


  大刘庄位于微山湖西的湖西大堤下,西北六里是胡寨,二十八里是沛县城,几乎是三点一线。翻过湖西大堤是几十米宽的京杭大运河,河道边湾着渔帮;河对岸是狭长的柳林地带,疏疏的林子淡淡的风,两檐到地的窝棚散布其间;往东是一望无际绿波滚滚的芦苇荡;再往东便是云烟浩渺的湖面,鸭栖岸渚,水鸟飞天;而东南那隐隐绰绰的就是饮誉八方的微山岛了。
  微山湖盛产莲藕,一年三季扒藕,春看粗壮的叶芽,夏认红边红筋的叶子,秋找跑莛的青梗,藕塘连着藕塘。微山湖里到底有多少藕,就没有用藕别子挑完的时候。而微山湖的任何一处,有水就有鱼,四孔鲤鱼、草鱼、马龙棍子、乌鱼、鳝鱼、鲇鱼、咯鱼、撅嘴鲢子、蓟花鱼……不胜枚举。一到农闲时,人们三五成群,挎着篮子,背着干粮,跑山饿湖,杀进微山湖,太阳才东南,篮子就满了。鲜鱼吃不完,或腌咸鱼或晒干,或在火堆里烧烤或在鏊子上煎炸。到了秋季,或采菱角或采莲蓬或采鸡头米,去皮晒干,吃到来年这时候。到了冬季,或割湖草或割芦苇,割了湖草或喂牲口或烧锅,割了芦苇或打席或编篓子或掐折子或织箔盖屋或夹篱笆院或卖给远路的,采来芦苇花子打毛窝,暖和无比。到了大旱之年,水位下跌,人们就到湖滩开垦湖田。土地肥沃,抓一把流油,那种湖麦盛况有民谣为证:
  一湖月色一湖银,
  一湖歌声一湖人。
  一湖耧车叮当响,
  一湖人儿种黄金。
  人说靠山吃山,靠湖吃湖,到了灾年,微山湖更是周遭几十里人们的衣食父母。
  大刘庄原本只是几家刘姓靠缠湖为生的窝棚,因其东边就是渡口,来往微山湖十分方便。再者,这里人少地多,因而好多在他乡穷困潦倒混不下去的人家也在此跟着搭建起窝棚住了下来,尤其灾年,人家越来越多。现在已是两百多户的村落了,往年的窝棚大都变成了土墙屋。这里的村民乐于在屋前房后栽柳树,生个丫头,栽棵柳树,出阁时好做嫁妆,人到四十,栽棵柳树,老了好做棺材。数数,光对抱粗的柳树就有五百多棵。夏天,蓊蓊郁郁的柳树笼罩着村里的房舍,和大堤上的树木浑然一体,哪里还见村庄!起风时,树梢飘来荡去,犹如波涛澎湃,巍巍壮观。
  郑守义老家祖籍山东梁山,那年一连几个月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是他爹娘带他逃荒落到此处的。郑守义的爹娘相继过世,留给他两小间低矮的土墙屋,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其他亲戚,就他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如今郑守义已十九岁,高大魁梧,强悍有力,背阔肌、胸大肌、三角肌、肱二头肌,一疙瘩一疙瘩地鼓涌出来,身躯黝亮光滑,结结实实一种铁色,一双浓眉透着英俊之气。他一年两季都在王堂王善人家锄二八,能吃,每顿四五斤饭不在话下。也能干,且活干得也漂亮,很受东家喜爱,一到农忙便及早地叫他过去。王家的饭很足,他吃多少就有多少,以致郑守义在王家的三年之中,日益雄壮了起来。
  王洪宣年轻时爱赌,四十四岁那年突然时来运转,一夜之间赢了六十亩水田地,黄牛两头,高头大马一匹,转眼成了暴发户。从此,王洪宣金盆洗手,并精打细算地过起日子。没过几年,王洪宣家已是骡马成群,好地三百余亩,一拉两进院十八间房屋,皆是青砖青瓦牡丹盘脊,大门上挂着“积善人家”的大幅字匾,门两旁立着两个大石狮子,很气派。王洪宣秉性温良,谁家有灾有难他都要帮衬一把;谁家缺粮断顿了,只要到他门上去,少不了三斗五斗,谁家无钱治病或出丧,他总是慷慨解囊,于是,人称“王善人”。
  王善人发妻王赵氏,过门第二年生了个千金后,就再没隆起过肚皮。如今闺女已嫁,很是孤寂。家景一年比一年看好,无奈无人传宗接代,纵有千亩良田万贯家产又当如何?王善人每每想起此事便悲伤不已。
  王善人把老佃户田家的二丫头小芳接过来以后,就夜夜泡在小芳屋里折腾,把些精力气力几乎全消耗在了小芳身上。可几个月下来小芳的肚皮依然如故,这让他做男人的自尊心一败涂地。可小芳又是那么的迷人,每当王善人面对小芳那隆起的颤悠悠的胸脯的时候,心里又“怦怦”直跳,神不守舍了。这时,王赵氏就会啧着嘴,恶狠狠地道:“你还要老命不?”王善人就只落下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叹了。
  现在小芳一人躺在大面床上,就感到这床特别宽大,横竖有余。横竖睡不着,就抱着双膝出神,越看越觉得这床上缺个人似的不圆满,就想起了和王善人在这张床上的一回又一回。可是那过程如同白开水泡馍,一点儿味道也没有,让她一次比一次麻木。有那么一两次,她刚有点感觉,可王善人却不行了。没有那种感觉痛苦,有了那种感觉无处消耗就更痛苦。她已切身感到和王善人没戏,而王善人却占着茅坑不拉人屎。
  老不死的!
  可她偏偏又知道男女那种事是十分销魂的!
  邻居三嫂刚过门时她听过房,是在一些半拉孩子和婆娘熬困走后去的。
  头天晚上去站得腰酸腿疼,第二天晚上她又去了,是扛着高凳子去的。
  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这时的她还没有经历过,但她从成年人之间的笑骂和婆娘骂街的话里已感悟一些。她似乎对那些行为动词也有了一定或模糊的了解,并能感悟到,不管是谁,在嘴上动用那些行为动词的时候都好像是恶狠狠的,但心里却是甜蜜蜜的,或是张扬我在谁身上享受过了,或是张扬我把谁的身子糟蹋了。由此可见,那些行为动词真是太好了,既可以用来享受,又可以用来糟蹋人。那些行为动词因人不同也有好坏之分,女人若不是和自己的男人动用那些行为动词那就是“坏”。西庄的那个谁,丈夫一不在家就和别的男人动用那些行为动词,玩弄那些行为动词,就被街坊邻里戳脊梁骨,显然,这就是“坏”。像三嫂和三哥这样动用那些行为动词就是“好”,无可非议,冠冕堂皇,当然也就不怕谁来听房了,爱说什么可着自己的心意,爱让床如何“吱吱”地叫也可着自己的心意。暖了那么多年的凉被窝,铆了那么多年的劲,终于有了出处,不撒点欢,弄点景,可着劲地领会那些行为动词的妙处,岂不是太亏本了嘛!
  男女成亲的时候是要拜天地的,就是要让女人在众人面前确认男人是天,女人是地,也是在向女人灌输天在上面,地在下面的玄机。
  正在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三嫂的床就发出了“吱吱”的声响,且还伴随着含含混混、哼哼唧唧、欲罢不能的声音漫灌而来,这就使早已心猿意马、心旌摇曳的她,立马浑身瘫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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