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中国孝道七讲 节选

讲  中国古代社会是如何实施
    “以孝治天下”的
    以德治国，这是中国古代社会的特点，“以孝治天下”则是
以德治国的具体体现。所谓“以孝治天下”，就是把孝道作为治
理国家的方针和原则，把孝道融汇贯彻到治理国家的实践当中。
西汉是中国历史上**个公开申明“以孝治天下”的封建王朝，
以后历代王朝都继承和贯彻汉代孝道的基本精神，极力宣扬和倡
行孝道，并采取各种行之有效的具体措施，落实“以孝治天下”
的治国方针。
  (一)古代社会为什么能够“以孝治天下”
  1．家国一体二家族伦理与政治伦理的合一
  所谓“家国一体”，就是说家庭与国家是不分的，对天子、
皇帝来说，国就是家，家就是国。这种独特的社会结构，使得家
族伦理在政治领域也同样适用，这是古代中国能够实施“以孝治
天下”的社会制度基础。
    在谈到孝观念产生的根源时我们说过，中国古代是一个宗法
血缘社会，周朝的天子既是政治关系上的天子，也是血缘关系上
的大宗，“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①，天子
是天的儿子，天下是天子的天下，天下的土地都是天子家的，天
下的百姓也都是天子的臣民。所以，我们看到，整个天下就是一
个大家，天子既是政治上的*高统治者，也是大家中的家长，是
天下百姓的父母，这就是古代中国独特的家国一体的社会结构。
进入封建社会以后，虽然天子变成了皇帝、君主，但这种家国一
体的社会结构，皇帝、统治者与天下百姓的关系，以及由此而形
成的伦理、道德观念并没有改变，直到今天我们仍然把“国”叫
做“国家”。
    在这种家国一体的社会结构中，家庭、家族是小家，整个社
会就是一个大家庭，治国与理家从道理上没有什么区别。所以，
用于调整小家庭中子女与父母关系的家庭伦理，同样可以扩展到
社会中，用于调整皇帝与天下臣民，以及尊卑上下之间的关系，
成为政治伦理。这样，孝作为*重要的家庭伦理，与作为政治伦
理的忠是完全一致的。孝是忠的基石，忠是孝的扩展，为人之
道、待人之道、治人之道融会贯通，*终都落实在一个“孝”字
上。这既是孝道的重要性所在，也是古代社会为什么能够“以孝
治天下”的原因所在。
    当然，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呢?连自己的家都理不好，怎
么能够治好天下呢?所以古人提出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依次递进的秩序，认为一个人必须先修养好自己的品德，治理好
自己的小家，才能治理好社会、国家。也正是因为古代中国把社
会关系、政治关系的协调放在家庭、家族关系的协调上，把治理
国家的根基放在家庭、家族的治理上，所以，一方面，国家通过
强化家庭家族伦理，特别是强化孝道，来调节整个社会关系、政
治关系，通过理顺和强化家庭和家族中的亲子、长幼、尊卑秩
序，来理顺和强化整个社会的等级秩序，稳定和巩固政治统治；
另一方面，国家也通过控制家庭、家族、宗族来控制整个社会。
法律上的“株连”制度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整个家族的人就像
是被系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个人谋反，或者犯了其他威胁到
君主集权统治的大逆不道的罪行，整个家族、宗族都要受到牵
连。过去，一人犯罪，老老少少几百口人被流放，甚至被满门抄
斩，这样的事情是常常发生的。这就从“惩处”的方面禁止了老
百姓去做破坏社会秩序的事情，通过家族网络控制了所有的人，
*大限度地防范了社会上“犯上作乱”行为的发生。同时，一个
人的荣耀就是整个家族、宗族的荣耀，即所谓“一人得道，鸡犬
升天”，大家族中一个人获得了功名利禄，族中所有的人，甚至
乡里乡亲都跟着沾光，因此，衣锦还乡、光宗耀祖，成为古代中
国人所孜孜以求的梦想。这样，又从“奖励”的方面鼓励人们安
分守己，通过家族网络而笼络住所有的人。
    另外，也正是由于古代社会家国一体的社会结构中，政治具
有了伦理的形式，伦理具有了政治的功能，由此而使得孝道伦理
渗透着政治的专制，要求子女对父母要像臣民对皇帝那样毕恭毕
敬、惟命是从，同时政治也被点缀上血缘的温情，皇帝对臣民、
官吏对老百姓的关系变成了父母对子女的关系。所以，古代社会
的专制统治虽然严酷，等级秩序虽然森严，但所有这些都被遮上
了一层亲情的面纱，听皇帝、长官的话，就是听家长、老爷的
话；打也罢，骂也罢，似乎都是家里的事，整个社会笼罩着一种
彬彬有礼、脉脉有情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