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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类的回忆

  2020-05-24 00:00:00  

另一类的回忆 本书特色

《另一类的回忆》由作家出版社出版。潘婧的《抒情年代》获第六届上海长篇小说一等奖,第二届中国女性文学奖,并曾入围第六届茅盾文学奖。《另一类的回忆》故事触及了一道暗中一直不肯结痂,而又为人们出于种种缘由一直忽略的“时代伤口”。其中隐藏着当年北京“先锋青年”的生活,以及主人公的生活姿态与那个年代之间的紧张的关系。

另一类的回忆 内容简介

本书收录了两部作品,包括:《抒情年代》长篇小说、《展若》中篇小说。

另一类的回忆 节选

书中的两个故事是关于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的另一种记忆,不同于主流叙事,他们的故事触及了一道暗中一直不肯结痂,而又为人们出于种种缘由一直忽略的“时代伤口”;其中隐藏着当年北京“先锋青年”的生活,所谓“地下文学圈子”*初的构成和演变;以及主人公的生活姿态与那个年代之间的紧张的关系。

另一类的回忆 相关资料

初恋是真挚的,也是肤浅的,有时,并不真的是你自己:涓生第一次向子君示爱的时候,慌乱中用了最俗套的方式。初恋的表现形式不是本能的,是我们从书本上学来的。在此之前,我们像中学生写作文那样,事先构思了情人的形象。其实,这是一个不能实现的梦。想象与现实的分裂,是初恋必然破灭的根源。有时,这会伤害心灵。诗,就是由伤害和梦想产生的。每一代人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诗人。对于我们这些“误生的人”,我们所有的涂抹着悲剧色彩的生命,我们的鲜活的血肉之躯终将化为灰烬,与一代又一代的前人不会有什么区别。个人的命运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微不足道。最终留给历史的,也许不过是一些语焉不详的断句。那些在绝望中苦苦吟就的诗篇,真的能够留下来吗?那几位曾经煊赫的诗人,他们成名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他们的创作实际上始于六十年代末或七十年代初,如今称之为“文革”的年代。一个我们竭力要忘记的时代。那时我十八岁。在我十八岁及以后的几年里,我是在一个小小的渔村里度过的。那个被笼罩在绿树中的村庄坐落在华北平原的美丽的湖泊中。我永远记得那里的清晨和黄昏,早霞和晚霞热烈而宁静,像燃烧的冰,把湖水染成点着碎金的景泰蓝;有时阴天,黑云沉重得快要落下来;大雨把整个世界融为辽阔的灰色,水、天、岸和远处的芦苇荡被夺去了色彩。笼罩我们青年时代的是灰色的天空。但是青春不会有真正的绝望。朦胧诗就产生于那个浪漫的湖泊,产生于湖边默默无语的夜晚,天与水融为一片浑厚的空间,像《创世记》的洪荒;璀璨的星空寂静得令人恐怖。如诗一般迷惘的湖,湖水一般动荡的诗,还有北京古老的街巷,几百年的胡同里败破的旧房子,这些,是我的失败的初恋的背景,像一个心灵深处的梦,延绵不断,缠绕不清。伤害是难以估量的。为了抵偿痛苦,我固执地保存了一丝浪漫的情愫,谨慎地留给自己;另一方面,以痛快淋漓的恶意,把人生撕碎了看。由此,我对诗,对诗人,对由词语构成的历史产生了怀疑。有很多年,我不再读诗。目睹了创作的艰辛而枯燥的过程,诗的神秘感消失了。阅读不再是愉悦的。当我读诗的时候,也像读那些阿谀奉承的名人传记一样,总是试图发现在光辉的意境的背后,灵魂的黑暗的背景。诗如同一道梦幻的屏障,遮蔽了诗人所不愿洞见的一切,以免为恐惧所吞噬。这是N的特点,他的大部分诗都有这样的倾向。我不喜欢他的诗,我无法容忍一个分裂的人格;在我们一起相处的那几年,他的诗是纤弱的,有一种肤浅的浪漫,而后来,却发展为上天入地,古往今来的壮阔;我知道这嬗变过程中的内在的隐秘。然而,当虚幻的创造与你的生活搅在一起的时候,你觉得被欺骗了,这对我的影响真是摧毁性的,你对现世总是不满的,你向往着彼岸,而创造的痛苦和污秽破坏了你的宗教情绪,你无所适从。有很多年,N在他的小屋里写诗,所有的痛苦,我们彼此之间残酷的伤害,就发生在小屋里。北京初冬的风沙,颓旧的胡同,昏黄而寒瑟的小屋。然而,最初的事情是从湖边开始的。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我们的历史就从那个湖开始。在此之前,我们没有历史;没有个性和自由,也就没有历史;也没有隐私,我们写日记,像雷锋那样写,为了拿给别人看;记得在我十五岁以后,就不再有郊游,不再有夏令营,有忆苦思甜,有阶级教育,除了去迎宾,不再穿花衣服;如果那个干巴巴的世界也能够持续七十年,我们也将终老于生之混沌,如同上古时代的人,所以在此之前,关于我们个人的历史是没有的。只有关于童年的片段的记忆。后来我明白了,为什么从中学时代起,我就喜欢写关于童年的往事;写古老的、建筑学家梁思成试图保存下来的北京,摆着盆景,爬满葡萄藤的四合院,在炎炎的夏日,老槐树下幽深的胡同;写城墙的颓败之美;暮色中的角楼,成群的蝙蝠静静地翱翔,不祥而忧郁;冬天的郊外,裸露的田野上,栖息着大片的乌鸦,翅膀闪着蓝紫色的光。如今,没有了。都没有了。古老的,与我的童年叠印在一起的北京不复存在,代之而起的是一个斑斓的、高耸的城市。童年被从记忆中粗暴地涂抹。在喧嚣的车流与楼群中,只有故宫的金黄的屋顶,像一抹久远而固执的记忆,在污染的空气中,闪烁着帝制时代古老而辉煌的光芒。然而那是与我们无关的历史。在断裂之中,在湖边,我们开始了我们自己的历史;而不是在北京,不在这个古老的京城。在一位诗人的小说里,把我们当年生活过的那片湖泊称为大青湖,有一种荒芜和草莽的意味,相对于已逝的荒蛮的青春岁月,或许比它原来的名字更具真实;它原来的名字使我们想起一种俗套而快活的田园生活,或是如今新开辟的有着粗糙恶俗建筑的旅游区。重新命名是必要的,否则,活生生的命运将消融在陈旧的词语中。然而我想不出任何称谓,可以概括当年我对它的感受,沉积在意识深处的记忆逐渐地陌生而新鲜,名称只会使记忆僵死和消亡。P6-9

另一类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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