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汉请求策略理论与实证对比研究礼貌语用学视野 目录

英汉请求策略理论与实证对比研究礼貌语用学视野 节选

    刘国辉博士是复旦大学外文学院熊学亮教授的得意弟子之一。本书的蓝
本就是他在熊学亮教授指导下完成的博士论文，研究课题属语言学范畴。
    本书的主要特色，首先是刘国辉博士对国内外礼貌语用学研究做了全面的
批判性综述。他把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礼貌语用学在国外的蓬勃发展和随后在
我国对是项研究的引入和研究博览众书，应予肯定。我本人虽然深感礼貌语
用学的重要性，但未能悉心钻研，更未能全面掌握国内情况。如今作者进行
了条分缕析的梳理，如提到社会规范观、会话准则观、会话契约观和面子保
全观四种，很有启示。再者，作者在这项工作中能做到有述有评，持论公允，
表现出研究者的气质。
    刘国辉博士把本项研究定位为英汉请求策略理论与实证对比研究，很有
见识。首先，礼貌语用学的范围很广，面面俱到，便不能保证对问题的深入
和突破。作者把课题圈定在请求策略理论体现了实事求是的精神，如果把博
士论文写大了，只能产生蜻蜓点水的负效应。同时作者也注意到对请求策略
的英汉对比，这样，既吸收了国外的先进成果，又能使研究本土化，将国外
的理论和成果应用到对汉语的比较。这可以检验现有礼貌语用理论的普遍性，
也可以发现汉语请求策略的特殊性，在理论上更易突破，在交际中更具实用
价值。常有人片面地怀疑语言学理论的用途，实际上它在我们生活中一直在
自觉或不自觉地发挥作用，礼貌语用学的请求策略便是一例。至于对本课题
进行实证研究，让事实说话，才能保证本项研究的科学性和可行性。关于这
一点，本书第四章有*清晰的分析和阐述。
    本书的贡献在于刘国辉博士能对请求策略作出令人满意的解释。他从言
语礼貌、认知期待和语境文化规约方面来制定他的理论框架。在言语礼貌中
他归纳了请求策略在言语交际中的主要类型，在言语中的体现形式，以及在
这两者底层的主要原则。在认知期待中，他利用了当代认知科学的*新成果，
阐明人们使用和理解请求策略的根本原因。作者也提出请求策略得以实施的
语境文化规约。作者毫不含糊地提出产生请求策略的后天性、社会性和动态
性，这是乔姆斯基理论所回避的。
    我们常说，要使我国的语言学研究，包括语用学研究和世界同步。要做
到这一点，*实在的办法，便是希望有更多的博士生，写出更多的像本书那
样的论文。
    胡壮麟
北京大学蓝旗营

前言
    为了让读者更好地了解本书的内容和框架设计，笔者在此重点介绍三个
方面的问题：(一)近二十年来国内外的礼貌语用研究现状；(二)礼貌语用的
判断问题——言语礼貌·认知期待·语境文化规约；(三)结合本研究中的英
汉请求策略对比调查讨论礼貌语用的具体表现和解读(其中部分内容已公开
发表)。
    一、近二十年来国内外的礼貌语用研究现状
    至于何谓“礼貌”，众说纷纭，莫衷一是。2000多年前的孔子在他的《(论
语)》中就有75次讲到“礼”，提倡“克己复礼”。还说：“非礼勿视，非礼勿
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不过这些“礼”主要是为了恢复周朝时的奴隶等
级制。而现在的“礼”概念则源于《(礼记)》，强调尊人贬己(Gu，1990)。英语
中的“politeness”可以追溯到15世纪的“polished”一词，指言语优雅、圆滑
(参见The Oxford Dictionary of English Etymology)。实际上，尊敬、礼节、特
定语境中言语间接性与得体性、道德规范等等都可视为礼貌的范畴。在日常
语言交际中，“礼貌”一词一般与“粗鲁”相对而言，是指对他人合适、得体
的言行，取决于社会、历史和文化等因素。但“礼貌”不管如何解读，它作
为一个语用认知概念，应该是指说话人的言语行为方式是否得体、妥当，让
听话人易于接受、感到愉悦。下面我们综合考察近二十年来国内外的礼貌语
用研究概况：(1)国外礼貌语用研究概述；(2)国内礼貌语用研究概述和(3)礼
貌语用研究述评：礼貌语用的语境相对性和认知性，尤其是认知方面，因为
礼貌不仅是社会现象，而且还是认知心理现象。
    1．国外礼貌语用研究概述
    尽管礼貌语用问题有如此显著的社会现实意义，可它的早期研究却很少，
只有Lakoff(1973)等极少人去研究。直到20世纪70年代后期，即1978年Brown
&Levinson发表了他们很有影响的代表作《(语言运用中的普遍问题：礼貌现
象)》(Universals in language usage：Politeness phenomena，1978)后，礼貌才真正
成为语用研究的一个主要热点之一。然而该书中的一些太左或极端的提法，如
礼貌的普遍性问题，就遭到了语言学界的不少攻击和批评，于是作者不得不
修正、调整，在1987年又再版，改名为《(礼貌——语言运用中的一些普遍性
规律)》(Politeness——Some universals in language usage)。1979年出版了Searle
的《表达与意义：言语行为理论研究)》，作者认为间接言语行为与礼貌有必然
 的联系，即间接言语行为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礼貌。1983年Leech出版了他
  的《(语用学原则)》，其中的“礼貌原则”再度掀起礼貌研究热。Tannen(1986)
  的《(这并非我的意思!)》(That’s Not What，Meant．t)提出了人际交往中的“涉
  他性”(involvement)和“独立性”(independence)两个概念。到20世纪90年
  代，《(语用学杂志)》出版了Blum-Kulka&Kasper主编的《(礼貌)》专刊(1990)，
  集中刊载了Kasper，Gu Yueguo和Blum-Kulka等几篇相当有影响的文章。
  Watts，Ide＆Ehlich(1992)编辑出版了《(语言礼貌研究历史、理论与实践)》专
  辑。该书收录了语言礼貌研究的历史、相关理论、经验研究以及非西方文化
  背景中的礼貌问题，可谓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综合性研究汇总。再有礼貌语
  用研究几乎在每一期《(语用学杂志)》中都可以找到相应的文章，比如Yeung
  (1997)《(香港英汉商务信涵礼貌请求)》，Escandell-Vidal(1996)《(走向礼貌的认
  知研究方法)》。另外，社会语言学方面的论著也对礼貌给予了重视，如
  Fasold(2000)的《社会语言学)》，Wardhaugh(2000)《(社会语言学引论)》，
  Hudson(2000)的《(社会语言学教程)》等。对它产生浓厚兴趣的学科还有人类
  学、发展心理学、心理语言学、应用语言学、交际学和会话分析。到目前为
  止，虽然礼貌语用的研究方法和理论各不相同，但大致可分为四种基本观点
  (Kasper，1990)：(1)社会规范观(social norm'view)；(2)会话准则观(conversa—
  tional maxim view)；(3)会话契约观(conversational contract view)和(4)面子保
  全观(face-saving view)，具体如下：
    **种观点，是指不同文化背景下特定时空的固有礼貌性礼节(etiquette)。
Elias(1978)在探讨人类文明进程时就谈到了欧洲中世纪的贵族到现在的不同行
为规范。其实这种固有礼貌性礼节规范在任何一个国家或文化里都存在，只
是侧重不同而已，比如下面所提到的国内一些礼貌规范宣传手册基本上属于
此列。应该说这是一种规定性礼貌，几乎没有策略变通可言，主要通过个体
的教化来得以解决，当然这里也有一个习得过程。
    第二种观点，实际上就是Leech的礼貌观。他的“礼貌原则”(1983)是为
  了拯救Grice“合作原则”的不足而提出来的，其主要目的是想减少人们交际
  之间的磨擦，为此要*大限度地考虑他人，*小限度地考虑自己。具体体现
  在它的六条准则上：策略、慷慨、赞扬、谦虚、一致和同情(这几条准则的详
  情在此不用赘述，请参阅其他文献)。这六条准则要求说话人对听话人始终要
  言听计从、不得对抗、抬举对方、自己保持低调、为对方考虑等等。而且衡
  量礼貌的标准是听话人的损益度、听话人的自由选择空间以及说话人言语的
  间接度。这样礼貌就成了非对称状态，交际双方难得平等共享，好像礼貌是
  以一方所得而另一方所失为代价换来的。礼貌似乎成了一方的快乐建立在另
  一方的痛苦之上，这并非全是现实的真实反映，必然会引起不少学者的反对
  或批评。
   第三种观点，是Fraser(1975)，Fraser＆Nolen(1981)提出来的整体(g10-
bal)动态礼貌理论。它是指交际双方只要进入交际角色，都得承担一定的权利
和义务，而且随着交际的向前推进，双方要不断地调整或改变相互之间的权
利和义务。虽然交际者的权利和义务变化很大，但有些契约条件却贯穿于交
际始终，是不会变的，如话轮转换、用可理解的语言、声音要大、说话要严
肃。在特定场合，如法庭证人只有在问及有关事项时才能说话，在教堂祷告
时只能耳语，不能大声喧哗。不过，另一些契约条件是可以改变的，如人的
社会地位、权势、角色、环境特征等。在此，礼貌行为意味着按照特定时空
会话契约的要求行事，随着交际的不断进行，交际双方应对相关语境因素有
一个恰当的评估，以便使用得体的言行。
    第四种观点，是Brown和Levinson(1978／1987)提出来的，也是目前西
方*有影响的礼貌语用模式。它是在“韦伯交际观”和“戈夫曼面子概念”基
础之上提出来的，认为社会成员一般都存在两种“面子”需要：消极面子(自
我决定的需要，即不要他人干扰)和积极面子(认可、赞赏的需要，即满足他
人需求)。他们认为许多言语行为在本质上都具有面子威胁性，因此礼貌就是
要减轻这种面子威胁，给对方面子。于是，我们的言行就需要补救策略，它
们依次是：(1)公开面子威胁行为策略；(2)积极礼貌策略;(3)消极礼貌策略；
(4)非公开面子威胁行为策略和(5)不实施面子威胁行为策略。其中非公开面
子威胁行为策略是*为礼貌的策略手段，如暗示、同义反复、指称换位。
    另外，Lakoff(1973，1977)也提出了自己的礼貌原则：(1)不要强加／保
持距离；(2)给听者选择；(3)平等或同志般友情。她还认为礼貌规则虽因文化
而异，但其基本实质是一致的。其实，Lakoff的理论就是Brown和Levinson
消极礼貌策略的具体阐释和体现而已。还有一种社会角色标记观，它独立于
说话人的当前交际意图，是交际者已经获得了的社会角色标记特征，编码在
语言的称呼语和其它形式的指称中，比如敬语就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
可看作礼貌的晴雨表，因为称谓语是人际关系的一种初步定位标记。
    2．国内礼貌语用研究概述
    至于国内礼貌语用研究，可以说无论从影响面还是从数量上看，与西方
比，似乎都要略逊一筹，基本上是零星的散打，没有形成系统的理论体系或
具有较大影响的学术派别。另外，多为引进与修正，自己的创新理论模式不
多。在此笔者主要从两个方面来谈：(1)引进与修正；(2)自主创新。
    2．1引进与修正
    在我们的研究中对国外一些比较好的理论工具进行引进，为我所用，是
非常必要的。在这方面主要有：刘润清(1987)，在其《(关于Leech的“礼貌原
则”)》一文中认为Leech的“礼貌原则”比Grice的“配合原则”(CP)更有约
束力，同时批评了Leech的“礼貌原则”中六条次准则定义前后不一致，并对
“反语原则”和“玩笑原则”也进行了匡正。何兆熊(1988)在《(英语中的间接
请求及其分类)》一文中提出了自己的间接请求分类及标准，考虑三个因素和
两个句式，即说话人(意愿、需要)、听话人(能力、意愿)和动作本身(合意
性、理由)以及表达所用的陈述式和疑问式。何兆熊(1995)的《Study of Po—
liteness in Chinese and English Cultures)》对英汉礼貌邀请、感谢的反应以及问
候等进行了一些文化方面的比较。徐盛桓(1992)的《(礼貌原则新拟》对Leech
的礼貌原则进行了修正，认为它过于绝对化，没有考虑到一些变量参数，为
此他认为礼貌语言的运用要考虑三个方面：自身一方、对方和第三方。那么
礼貌原则的构拟就要以“注意自身、尊重对方、考虑第三方”为理论框架基
础。王虹、束定芳(1994)的《(言语平等关系与心理平衡结构)》着重探讨了言
语扬升抑降现象产生的社会和心理因素，并对社会权势关系中交际双方进行
礼貌扬升抑降的情况作了初步探讨。李瑞华(1996)的《(语用的*高原则——
得体)》把Leech“礼貌原则”中的“得体准则”上升为*高原则，而且反过来
包括了Gnce的“合作原则”和Leech的“礼貌原则”。王建华(1998)的《(礼
貌的相对性)》一文认为礼貌的本质特征是相对性，也就是说在特定场合中具
有切适性的言语行为才是礼貌得体的，反之，则不礼貌。
    另外，还有郑荣萱(1993)《(英语中“请求”策略选择的各种社会因素]》，
刘建达(1993)《(话语中Please的语用分析)》，刘思(1995)《(浅析Please的语用
问题)》等等。这些学者在引进的同时进行了批判性吸收，做了不同种程度的
修正，这也是对语言研究的一大贡献。
    2．2自主创新
    自主创新可谓艰难，其中影响较大的有：顾日国(1 990，1992)分别在荷
兰主办的《(语用学杂志》上发表了“现代汉语中的礼貌现象”和《(外语教学
与研究》(4期)的“礼貌、语用与文化”两篇文章。深刻阐述了汉语礼貌特征
——尊人贬己、谦虚恭敬、态度热情和言行优雅，在国内外引起了极大影响
和共鸣。其中的“尊人贬己”是指谓自己或与自己相关的事物时，要“贬”、
要“谦”。“谦虚恭敬”主要表现在“尊人贬己”。“态度热情”指待人热情、关
心、体贴、好客，如宴席上的劝食。“言行优雅”指出言高雅、文质彬彬，多
用委婉语，少直言。这可算得上是对汉语礼貌语用现象的高度概括和总结，但
也有人(Mao，1994)对此提出质疑，认为Gu既没有解释礼貌，也没有定义消
极礼貌，混淆了“消极礼貌”和“脸”两个概念。毕继万(1996a)的《(礼貌的
文化特性研究)》一文，首先对西方礼貌理论进行了评述，认为西方礼貌理论
都是避免冲突的策略理论，是外在的表象。而汉语中的礼貌则是一种道德修
养与规范，是一种情感表达，是一种伦理关系，是内在的涵养。毕继万(1996b)
的《(“礼貌的语用悖论”与礼貌的文化差异)》再次提出西方文化礼貌的特征是：
(1)礼貌的基础是求真，即Grice合作原则中的质准则；(2)核心是个人自由的
相互尊重和利益得失的相互调整；(3)重点是回避正面冲突；(4)标准是个人权
利的互不侵犯，利益得失的彼此均衡。而汉语文化礼貌则强调：(1)自谦尊人；
(2)相互关切；(3)相互体谅和(4)以诚待人。1989年陈松岑出版了《(礼貌语言
初探)》，该书主要从五个方面对礼貌语言进行了初步探讨：称谓语、人称代词、
禁忌语和婉言法、礼貌词语和伴随性语言成分。该书有一定的理论研究，但
似乎没有形成一个较为系统的宏观理论原则来指导礼貌语言的运用问题。曲
卫国、陈流芳(1999a)的《礼貌称呼的语用解释)》认为称呼语是否用得有礼貌，
关键在于其使用是否在一定语境里，参照一定的社会关系，遵循相关的礼貌
原则。曲卫国、陈流芳(1999b)的《(论传统的中国礼貌原则)》认为作为一种制
度和社会行为规范的中国传统的“礼”与作为行为规范、约束交际活动的礼
貌截然不同。在中国古代，礼是一种伦理与社会政治概念，而礼貌语用则是
一种交际策略，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另外，易洪川(1991)的《(汉语的礼貌原则与交际文化)》，刘绍忠(2000)的
《(“请”字用法汉英对比与语用负迁移)》，1998年田惠刚出版的《(中西人际称谓
系统)》等等都或多或少对礼貌研究做出了一定贡献。*后，还有一些有关礼
貌方面的宣传小册子或基本读物，如1982年由北京市语言学会编的《(礼貌语
言手册)》，1982年严戎庚等编著的《(漫谈语言美)》，1982年张应德和秦旭卿的
《(语言美杂谈]》，1985年陈章太和于根元的《(语言美和精神文明建设)》，1993年
平章起的《(礼貌、礼节、礼仪)》，1998年中石的《(面子学)》，2000年上海市精
神文明办编的《文明礼貌100题)》。
  3．礼貌语用研究述评
  我们重点考察Leech，Brown&Levinson礼貌观。Leech礼貌原则的影响
是比较大的，仅次于Brown&Levinson的面子观。他主要从人际修辞角度探
讨礼貌，由于他的礼貌原则在于弥补Grice提出的交际基本原则——合作原则
，不可避免地存在先天不足。因为礼貌不像信息原则那样，往往带有文化色彩，
因而具有相对性。再有Leech的理论似乎绝对了，遭到了不少批评，如刘润清
(1987)、徐盛桓(1992)。Brown&Levinson的面子观可以说是目前影响*大、
争论又*多的礼貌观。它主要有三个核心概念：“面子”、“面子威胁行为”和
“礼貌策略”。首先，人们对它的普遍性表示质疑，这就导致它的进一步修正、
调整，1987年的修订版证明了这一点。但即便如此，还是有学者在不断批评，
如Gu(1990)，o'Driscoll(1996)，Scollon和Scollon(2000)。Gu认为B＆L面
子观不适合中国人，中国人的礼貌不是描述性的，而是规定性的，是一种道
Introduction
     This chapter first provides examples of requests in English and Chinese to make
us get some intuitive knowledge about this kind of speech acts and then reviews the
very popular approach in our speech act survey --- the discourse completion test
(DCT), which has ever been employed in the Cross-Cultural Speech Act Realization
Project (CCSARP) by Blum-Kulka, et a1.(1989). To be more specific, this section
will dwell on the following issues: the subject, the procedure, the questionnaire of
requests and the data design as well.
Examples of Requests in English and
Chinese in the Actual Discourse
     Let us first have a perceptional conception of requests in English and Chinese
by examining some examples in actual discourse. For instance (Yule, 1996:57):
     (155)Him: Oh, Mary, I'm glad you're here.
           Her: What's up?
           Him: I can't get my computer to work.
           Her: Is it broken?
           Him: I don't think so.
           Her: What's it doing?
            Him.: I don't know. I'm useless with computers.
           Her: What kind is it?
            Him: It's a Mac. Do you use them?
            Her: Yeah.
            Him: Do you have a minute?
            Her: Sure.
            Him: Oh, great.
     From the pre-sequences of the request, we can see that the requesting action by
"Him" is finally voiced out after six rounds of gradual exchanges. To begin with,
"Him" expresses his psychological state by greeting "Oh, Mary, I'm glad you're
here."; secondly, "Him" acknowledges that he is incompetent in computer, saying
"I can' t get my computer to work'(reason of requests); thirdly, once more "Him"
admits that he is unable to do anything with the computer, saying "Idon't know. I'm
useless with computers" (emphasizing reason of requests to show his sincerity);
fourthly, "Him" implies his request intention, by inquiring "It's a Mac. Do you use
them?" (inquiring about preparatory condition); fifthly, again he implies the intention
of request by inquiring the time of the addressee "Do you have a minute ?" (again
concerning preparatory condition); and finally, given the guarantee of ability and time
of the addressee, "Him" feels that his intended request can be successfully achieved,
so he exalts, unconsciously shouting "Oh, great." Although the word "request" has
not appeared in "Him's" whole speech sequence, no one can deny "Him's" intention
of request between the lines. Why does "Him" utilize this indirect strategy? We think
that the main reason probably is that "Him" is worried about "Her's" refusal to his
request because repairing computers needs not only knowledge of computers, but also
time guarantee (a few minutes would not be sufficient). In order to avoid such
embarrassing situation of refusal, the only way out is to request indirectly by the use
of pre-sequences. If "Him" explicitly and abruptly puts forth his request for "Her"
to repair his computer, he would most probably encounter "Her's" refusal because
"Her" might say, "I don't know computers, and I have no time, either." Such kind of
response, we argue, is not what the requester wishes for. Again see example (156):
     (156) H: Do you get the TESOL Quarterly?
            S: Yeah.
            H: D'you get this issue?
            S: What - month is it?
            H: Um number two, June eighty three.
            S: Yeah, I think I probably did.
            H: Can I just borrow this for a day - for a day?
            S: Yeah.
            H: or two?
                                                                 (Tsui, 2000:111)
     If S knows exactly which issue H is referring to, S would respond to H's request
by the non-verbal response, giving H the TESOL Quarterly without any hesitation.
However, this is not the case, H has to make use of a series of pre-sequences to make
sure of the following things before he produces his request: (a) whether the addressee
S has the Quarterly; (b) which issue; (c) which month; (d) whether the addressee S
could lend him for some time; and finally (e) whether S could lend it for more time.
In this way ----through a series of pre-requests, the requesting action might be
realized in the end.
     (157) Customer: I'm interested in looking at a piece of cod, please.
             Server: Yes, madam, would you like to come and sit down.
                                                      (McCarthy & Carter, 1994: 63)
     This request dialogue takes place between a customer and a server in a fish shop.
The requester exploits a non-conventionally indirect strategy, "I'm interested in..."
(158)A：您有空吗?
    B：有，什么事?
    A：能帮帮忙吗?
    B：可以，我现在有空，我能帮你。
    A：谢谢!
     This is a very typical way of asking for help in Chinese. “空” means “the time
                                                                         
to spare”  often used in spoken Chinese.您有空吗？”   means "Do you have
some time to spare?" , employed to inquire about the temporal condition for the
forthcoming request. And "能帮帮忙吗？" inquires about the preparatory condi-
tion of the addressee for the request. The successful performance of a request is
guaranteed only after the two basic conditions are entirely satisfied.
(159)A：我想求你一件事。
    B：什么事?你说吧!
    A：把你的车借给我用一下。
    (祝畹瑾，1992：169)
     Among close friends (-SD, X=Y), people would always like to employ a direct
strategy in their request behavior.
(160)学生甲：李教练，我们等您好几天了。我们正在练足球，您给我们
    辅导辅导吧!   
    教练：同学们，下次吧，我今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学生乙：有事没关系，踢完球我们帮您做。   
    教练：你们帮不了忙。这样吧，我抽几分钟帮你们练练。   
    学生甲：太好了。同学们!一路横队。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李
    教练!足球队集合完毕，请讲话。   
    (吴志宵，1989：87)